八十七

这回真的不改名了,真的不改了。

Speculum imaginis

(二)

   我之前要说什么?死亡,对,是死亡。但我并不是先预言出自己的死亡的,我是先看到我老对头的死亡的。邓布利多,我在纽蒙迦德的高塔上,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囚窗外一小片灰蒙蒙的天空,这真是漫长的死亡,你真聪明,用这种方法一点点消耗掉我的生命。死寂注入我的血管里,痛苦刻在我的骨头上。五十年,整整五十年,连我那该被诅咒的能力也不愿意造访我,我终于是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了,孤独的要死,绝望的要命。魔法?我连这最不会背叛自己的东西都没有了,你当时居然敢提出那份让我生不如死的计划,我知道,他们剥离我的魔力的时候你就在那个房间的角落里。你是真的恨我啊,那副场景一定让你开怀大笑,没什么比它更能让人觉得大仇得报。威森加摩的混蛋们当时可是笑的很厉害呢,我有幸取悦你了吗?我最伟大的白巫师?

从那之后我就不再做梦了,邓不利多,我不再做那些如刀刃般锋利的梦,它们曾切开充满迷茫的现实,让我看清事物未来的一切脉络。可我却开始无可救药的回忆往昔,那些裹满金粉的日子。我想起朝阳,想起在山谷穿行的风,想起你赤红色的头发,发烫的脸颊,想起草叶上那只毛绒绒的胖蜜蜂,它绕着我的头飞来飞去,你就只知道在旁边笑个不停,让我一个人气急败坏的对付它。杀死它太容易了,可我当时就是不想杀死它。我就这样回忆着,回忆着,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这些发生过的真实梦境,恨一个人太累了,我已经恨了你五十年,实在是没有力气了。你常说爱能让人走的更远,的确,吃点甜的能让人开心起来,回忆快乐的事能让人免于陷入疯狂。但当我以为我还可以保留这点消遣的时候,我的天赋却又回来了,它是我的生命的影子,你的残忍和冷酷可以剥夺我的魔力,却无论如何也剥离不了它。看,我还是那个先知,我看到了你的死亡。高塔何其不祥,我困居于此,你坠亡于此,但你还是做了我最想做的事,老伙计,告诉我,离开高塔是什么感觉?像鸟还是像风?我希望那感觉更像鸟一点。凤凰总能穿过烈火。但我永远都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了,亲爱的,我得呆在塔上,等着你那个不成器的学生。

不对,我可能是魔怔了,疯了,漫长的囚徒生活终于让我疯了,和你在一起的那点快乐也不能拯救我。我还是因为怨恨发起疯来,不然怎么会看到你的死亡?太恨一个人也会出现幻觉,我以前还梦到过你弟弟被一群山羊压死,漫山遍野的山羊,云朵般的羊群,可我第二天还是在你家花园里看到他那张让人生厌的脸。我的预言能力好像遇到一遇到姓邓布利多的人时就失灵,也许你只是想尝试一下飞翔?谁知道呢?但死亡的的确确是一场伟大的冒险,你将乘风而起,宽大的翅膀卷起风暴,前往流着奶与蜜的幸福之地。你还记得我们讨论过的死亡尽头的时候吗?当时我就知道,你的尽头肯定会是戈德里克山谷,有你的父母,外加健健康康的小阿利安娜和你那依旧讨人厌的弟弟,可当我下意识握住你的手时,你的脸颊却瞬间绯红一片,几乎要和你垂到脸边的头发一个颜色了,是的,怎么会没有我呢?如果没有我,那我就算是威胁死神也要回到那里,我其实不在乎去哪里,但是你必须如愿以偿,盖尔又怎么会不是阿尔的邻居呢?

可阿尔,你大概早就不愿意看到我了。邓布利多恨着格林德沃,我也早就回不到山谷了。你的好学生那记阿瓦达之后,我就坠入了层层的黑暗中,这对于一个黑魔王来说,大概是罪有应得。我尝试着把这无边无际的黑暗看做那些死者干涸的血泊,立刻发现自己平静了不少。没什么区别,这里和纽蒙迦德没什么区别,我习惯于面对高墙,那么这里我也将早晚习惯。至于你,我亲爱的仇人,鉴于我仍处于牢笼之中,恕我不去祝贺你终于挣脱束缚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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